北京時間10月31日,據(jù)TA記者Elias Burke的報道,懷特曼如今開啟了自己的全新旅程。作為一名初露頭角的攝影師和電影導演,他已簽約全球制作公司Somesuch。

阿爾菲-懷特曼從來不是那種典型的職業(yè)球員。作為熱刺的第三、第四,甚至后來是第五門將,他在兒時最愛的球隊里想靠比賽留下印記幾乎沒有可能。所以在空閑時間里,他把精力投入到其他興趣上:上表演課、學習攝影,還主持每月一期的電臺節(jié)目,曲風從民謠、獨立搖滾,到另類流行與夢幻流行都有。
而當隊友們開著豪車駛入訓練基地,他卻選擇乘坐公共交通。今年夏天以自由身離開熱刺后,他原本預期會繼續(xù)自己的足球生涯,也許在英格蘭低級別聯(lián)賽,或是去國外尋找能夠當上1號門將的機會。
然而,即便他曾收到了英冠級別球隊的實質性興趣邀請,懷特曼依然選擇悄然掛靴,在26歲這個年紀主動結束職業(yè)生涯——而且距離和球隊贏得歐聯(lián)杯還不過幾個月。
懷特曼如今開啟了自己的全新旅程:作為一名初露頭角的攝影師和電影導演,他已簽約全球制作公司 Somesuch,該公司在倫敦與洛杉磯均設有辦公室。Somesuch曾制作哈里斯-迪金森導演處女作《Urchin》,也出品了阿內爾-卡里亞的《The Long Goodbye》——那部在2022年奧斯卡上斬獲最佳真人短片獎的作品。
雖然這個決定不容易,但其實已經醞釀了多年。
“我10歲時就簽了熱刺,”懷特曼在倫敦東區(qū)的一家雞尾酒吧,一邊喝著檸檬汽水一邊對《The Athletic》說道,“16歲離開學校后,我直接進入職業(yè)球員的全職生活。17、18歲那會兒,住在青訓宿舍,我突然有種感覺:‘難道生活就是這樣嗎?’坐小巴去訓練,回來上體育科學文憑課(他還修了經濟學A Level),回家打游戲。我很早就意識到:‘我不快樂’?!?/strong>
“人們想象中的職業(yè)球員,其實大部分都是真的。高爾夫、名牌包的那套文化。我當時也是那種年輕球員,我也想要Gucci包,也開著奔馳。大家就變成彼此的鏡像,你是環(huán)境塑造出來的。英格蘭的足球圈就是這樣,與外界完全隔絕。去訓練,然后回家,僅此而已?!?/p>
“我一直覺得自己有點不一樣。隊友們——當然我們關系很好——叫我‘嬉皮士’,這是他們對我的定義。18歲那年,我遇到了當時的女朋友,她是個模特,年紀比我大一些,她的閨蜜是導演。這開始讓我看到足球之外的世界?!?/p>
“到了18、19歲,我接觸到更多新朋友,慢慢認識自己,也意識到足球的環(huán)境是多么封閉、多么自成一體。”
當時,熱刺一隊的門將順位里排在他前面的,是洛里、喬-哈特這些國腳級人物。懷特曼仍然每天努力訓練,希望有朝一日能代表熱刺出場,或者通過外租得到成長。與此同時,他在空閑時接觸到了不同的圈子,逐漸結交了創(chuàng)意行業(yè)的朋友。休息日時,制片人、導演、攝影師會邀請他去片場當跑場助理。懷特曼原本以為人生的轉折會發(fā)生在三十歲以后,但實際上,他很清楚自己在為足球之外的未來鋪路。
“足球生涯本來就很短,就算你混得很好也一樣,而我知道自己不想永遠留在這個環(huán)境里,”懷特曼說,“我就是想提前積累經驗、主動學習我同樣感興趣的事情,更主要的原因是——我真的很享受。我身邊都是把我喜歡的東西當成職業(yè)的人。他們在創(chuàng)造作品,這真的很鼓舞人心?!?/p>
懷特曼在熱刺一線隊唯一的出場,是穆里尼奧執(zhí)教時期,在一場歐聯(lián)杯比賽下半場替補登場。2021年,他被外租到瑞典的代格福什,在那里他終于迎來了穩(wěn)定出場的機會,18個月里出戰(zhàn)34場瑞超聯(lián)賽。住在森林里一間小木屋,他經常獨自度過大片的時間,用藝術探索自己的情緒。
“我學到了很多,”他說,“那里完全是新的環(huán)境,大自然包圍著你。我明年春天有一個作品展,展示的就是我在那里拍的一組作品,全是自畫像和一些怪異的內容。我從沒計劃過拍成這樣,但結果卻成了一個自我反思的階段?,F(xiàn)在回頭看,那些作品里藏著一種迷茫、撕扯感。那已經是2022年了,只能說這些感受一直都在?!?/p>

他回到熱刺后下定決心要闖出名堂,并在2023年簽下一份兩年的續(xù)約合同。在新主帥波斯特科格魯麾下,懷特曼在季前賽表現(xiàn)和訓練狀態(tài)都不錯,但在新加坡遭遇腳踝受傷,導致他幾乎缺席整個賽季?!禨weet Tooth》——他在NTS電臺主持的節(jié)目(這家電臺于2011年在倫敦東區(qū)成立,主打全球多元音樂)——成了他在漫長康復期中的創(chuàng)意出口。如今回想那次受傷,懷特曼稱之為命運的轉折點。
“這是一次有點詭異的傷,讓我缺席了大半個賽季,而且偏偏碰上新教練上任,”懷特曼說,“我立刻陷入被動的局面。但在康復階段,我每天都拼命地訓練,努力恢復身體。最后我終于恢復了體能,但即便如此,我也只是在看臺上坐著。明明很努力、很投入,卻沒有比賽機會,那真的太難受了。”
“比賽才是你展示工作的地方。否則訓練都是重復、都是在陰影里,就像《土撥鼠日》一樣循環(huán)。熱刺有頂級的訓練基地、最好的設施,我身邊都是頂級球員。但那并不能讓我滿足。我想在高壓的比賽里證明自己,或者感受到進步。如果你不上場,這些都很難做到。更糟的是,你會覺得自己甚至在退步?!?/p>
懷特曼曾隨英格蘭參加2015年的U17世界杯。在2024年夏天他傷愈后,明確向俱樂部表達希望外租,以尋找一線隊機會。但由于熱刺在準備歐聯(lián)杯時缺少“俱樂部培養(yǎng)球員”(歐戰(zhàn)陣容規(guī)則要求至少四名青訓出身球員),俱樂部拒絕放人。
他形容這種無能為力的狀態(tài)“令人沮喪”。這個賽季的結局是熱刺奪得歐聯(lián)杯冠軍,懷特曼領到冠軍獎牌,并在冠軍游行中坐著敞篷巴士,穿過自己從小長大的托特納姆街區(qū)。
“我家離球場只有兩分鐘的路程,”懷特曼說,“我過去都是走路去看主場比賽。所以冠軍游行的巴士經過我家門口,我的妹妹、跟我同住的最好的朋友都站在街邊向我揮手。我還看到一個在我做志愿者的青少年中心認識的女孩,我給她拍過演員用的頭像照。我沖她喊‘嘿!’她一臉震驚地看著我:‘你怎么在巴士上?’挺搞笑的?!?/p>
這個夏天,懷特曼先后去了英格蘭足球聯(lián)賽的兩家俱樂部試訓。第一家英甲球隊由于財政問題沒法給他合同。隨后他又去了英冠的一家俱樂部,對方給了他一份半年合同,作為二號門將。但等到這份合同真正擺在面前的時候,他已經決定:職業(yè)足球不再是他的未來。
“有個周末我回了家,開始認真思考所有的選擇,”懷特曼說,“我在足球之外已經開始搭建一些東西,而那些更讓我興奮。簡單來說,我在其他道路上看到了快樂?!?/p>
“事情發(fā)展到那一步,我更愿意在自己的條件下結束足球,而不是去一個我根本不想去的球隊。我年輕的時候就說過,我不想在低級別聯(lián)賽踢球——要么是最高水平,要么我寧愿做別的。所以我邁進了未知,然后我心想:‘靠,我真的這么干了?!酉聛硎裁炊加锌赡馨l(fā)生。我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,這既讓人興奮,又讓人害怕?!?/p>
在告訴經紀人決定后的幾天里,懷特曼就出現(xiàn)在耐克的拍攝現(xiàn)場,搭檔時尚攝影師Harley Weir和英國說唱歌手Central Cee。之后,他又去了挪威和烏克蘭,幫助朋友Aria Shahrokhshahi拍攝一部長篇紀錄片。除此之外,他不斷聯(lián)系業(yè)內人士,約咖啡、自我介紹,進入真正想去的世界。

“我最后去幫一個朋友,做Vibram(以‘五指鞋’聞名的運動鞋品牌)的一份攝影工作,” 懷特曼說,“是在世界腳趾摔跤錦標賽上。我當時想:‘好啊,我去幫忙打燈!’結果拍攝的前一天,他們又說需要視頻,我當時就說:‘我來,我來!’”
“完全沒有預算、沒有拍攝提案、什么都沒有。我就跟著他去了現(xiàn)場,拿著相機到處跑,然后再拿給一位剪輯師,坐在旁邊一起把它剪出來,最后就上線了?!?/p>
這部短片意外地口碑爆棚,拿到短片內容平臺David Reviews的五星評價。不久之后,他就和Somesuch正式簽約,成為職業(yè)廣告與短片導演。
“Somesuch有影視和廣告兩個部門,我也在做攝影,” 懷特曼說,“我有一些攝影項目的想法,也有短片的點子。計劃是先拍短片,希望未來能拍長片。但沒有特別嚴格的路線,因為這行本來就可以自己決定。我只想一直待在片場,跟最優(yōu)秀的攝影指導、燈光師、制片人一起工作,不斷認識新的人,能學的東西太多了?!?/p>
盡管退役后他完全沒再看過足球比賽,但并不是要和足球徹底切割。他已經有靈感拍攝以北美世界杯為背景的題材電影,也很期待重新戴上手套踢球——不過,這次沒有職業(yè)足球圈那些讓人頭疼的政治和規(guī)則。
“我真的很期待某個星期三晚上和朋友一起踢球,”他說,“已經有好多朋友問我了!我就是喜歡和朋友踢球,那才是最純粹的快樂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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